珍视我们的文化符号

来源：中国纪检监察报　2017年4月14日　作者：刘加民

历史人物像一颗颗亮晶晶的星星，闪烁于文化历史的天空。它们是文化本身的构成要件，也为文化带来活力和魅力。他们的数量、质量和品位决定着这个民族文化的整体品质，决定了这个民族文化的影响力和在人类文明当中的层级。在历史文化的演进中，它们逐渐获得了或多或少的符号价值，成为了某一种精神载体。

中华文化无疑是人类文化当中分量最大的文化之一，有数不清的历史“人物”。这些“符号化”了的人物，有的脱胎于原始部族的首领，比如三皇（燧人氏、伏羲氏、神农氏）五帝（黄帝、颛顼、帝喾、尧、舜），有的则是从真实的历史人物演变而成，成为真假混杂的“传说人物”，还有的来自宗教，来自外来文化……中华民族的价值、伦理、审美、情感等精神性的东西，都在这些文化符号上承载着，并以一种相对固化的状态随经济社会的发展而缓慢前进。有的是正面符号，有的是负面符号。有的是忠臣好汉，有的是奸臣淫妇。“文变染乎世情，兴废系乎时序”，不同的时代精神会在它们身上留下印记，但是在文化本身也有强大的内在定力，有不可违抗的发展规律，太离谱的、甚至颠覆了根本的改造，无论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，都要不得，都会带来严重的负面效应。比如，最近几年网络游戏成为庞大的产业链条，游戏创作者不可避免要从传统文化的宝库中寻找素材，用那些具有明显符号价值的历史名人、重大事件作为游戏的角色或者故事背景。有些做得很好，大受欢迎。也有做得不太好的，引起争议。

对传统文化的改造需要把握一个“度”，不能改变本质内涵。因为那些具有符号价值的历史人物，在民族文化的图谱中承担着特定的意义，不能随意改变。有些“国家级”的符号，流布广泛，深入人心，比如花木兰，是个巾帼英雄，保家卫国，兼顾大家与小家的典范，也寄托着无数中国人对于美丽、豪迈的女性形象的想象。我们无论怎样演绎，都脱离不开正能量的基调。这些在特定历史时期出现的，历史人物，多是当时的“典型”，更被后代人不断传播、演绎，成为一个个“符号”。历史人物的符号价值远大于他们的本相。郭明义说“我也要学习郭明义”，就是这个意思。这些承载着特定内涵的文化符号，或者符号化了的历史人物（文学形象），都演变成了独立的生命本体，都在民族文化图景中充当着相对固定的角色，过度的扭曲和改造，过分的戏说和恶搞，毫无疑问会引发整个文化图景的混乱和无序，导致文化自信和基于文化自信而产生的民族凝聚力的丧失，而它们所承载的价值、伦理和审美，也一定会混乱，消解，以致崩塌。

如何正确看待历史人物的原型和它们的符号意义呢？为了真相忽略了它们的符号价值，不可取；为了它们的符号价值而放弃了对历史真相的追寻，也不是历史唯物主义。这需要我们有文化战略的高度，有人类文明发展的大格局，更有为民族文化复兴而努力的大担当。抛开这些宏观的、整体的、辩证的视野，容易盲人摸象顾此失彼，或着挂一漏万因小失大。我们身边不乏这样的“专家”“名嘴”，有些属于认知问题，不了解历史真相与符号价值的相互依存又经常独立的特点；有些则是立场问题，并非真心热爱“真相”，而是通过寻找纰漏达到消解偶像所承载的符号价值的目的。你会发现，一大批早已经符号化了的正能量偶像，不断倒塌在“要真相”的大嘴下面，此类人士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普通的观点交流。

其实，对传统文化的改造一直在进行中，特定文化符号所承载的意义也是在不断生成、演变中。古代文学的文本从文言文变成白话文，瞬间扩大了受众人数，让更多的人参与到传承发展的过程中来。电影、电视的出现也参与了这个改造。信息时代的到来，网络游戏的出现，必定会对传统文化和文化符号产生更加重大而深刻的影响。最关键，是看这个文化产品传达的是什么价值观念、什么趣味和审美，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否合拍，有多大程度的和谐共振。（编辑 刘同华）